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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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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麻将馆才能上楼梯。麻将馆里一共就三张麻将桌,最里面有个门推开直接可以上楼梯。

  舒儿奶奶和爷爷听到楼下喊声,还在吃早饭就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刚好走到楼梯下。

  俩老人见媳妇和孙女回家高兴得不得了。

  舒儿奶奶叫起来,说白芷到家啦,我的孙女都长这么高啦,她爷爷赶紧把舒儿抱起上楼。

  白芷放下行李。舒儿奶奶到厨房盛了两碗稀饭,让白芷和舒儿先吃着。

  舒儿看见桌上三个鸡蛋还有一小碗泡菜,眼睛直盯着显然饿过头了。

  她奶奶还没有剥好鸡蛋,舒儿洗了手就把一碗稀饭倒进肚子里,她爷爷怕她呛到了说:“慢点吃,锅里还多,吃完爷爷给你盛去。”

  “这孩子是饿坏了,吃得那个样子看起来可爱又让人心疼。”舒儿奶奶剥好鸡蛋正想喂到她嘴里。

  舒儿直接接过她奶奶手里的鸡蛋说:“奶奶,我快六岁了,我要自己吃不要喂。”

  她奶奶看着舒儿摸摸她的小头小脸蛋说:“好!好!好!我家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长大了肯定能干!”

  白芷看了一眼婆婆看了一眼公公,慢慢站起来说:“我先带舒儿洗个澡。”

  洗好了澡,舒儿奶奶帮忙给孩子穿衣服,看着她小孙女小样子可爱的。

  舒儿穿了睡衣白芷把她先放进被窝里,舒儿很快睡着了。

  白芷拉着婆婆走出卧室看了一眼舒儿奶奶又看了一眼她爷爷说:“过了今晚,明天一早我就得去重庆,舒儿先在你们身边呆两天,我把工作找好了就回来接她。”

  当白芷说完,舒儿奶奶愣住了,不知道媳妇和儿子之间怎么了?

  这些年虽然她们都很少回家,但儿子那头打电话都没有半点坏消息,就是经常说忙让她们不要操心。

  舒儿奶奶说:“白芷怎么啦?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说,是不是和大娃子吵架了?我打电话说说他。”

  从小到大俩老人都是管李军叫大娃子,他还有个弟弟,就是二娃子不幸的是很早得病就没了。

  舒儿爷爷也插了话说:“是啊,俩口子吵架很正常,睡一觉醒来就没有什么事了。”

  “爸妈很多事情你们不知道也不清楚,我们现在分开是没有办法的,你们只要相信我,永远不会离开孩子。”

  说完白芷也洗漱去了。舒儿奶奶拉着爷爷到另一间卧室说话。

  焦急着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这俩孩子怎么啦这是?孩子都这么大了这是闹哪出?

  都说外地媳妇靠不住,你看镇上有几个外地媳妇扔下孩子自个儿走了。

  舒儿奶奶说我得赶紧给大娃子打电话问个清楚,拿起老年机拨起大娃子的号嘟嘟嘟……

  李军见手机响了是爸爸妈妈来电,他早就知道是打电话来问为什么?

  “大娃子,我是妈妈,你和媳妇怎么啦?媳妇要自己在重庆上班,快点儿告诉我怎么回事?”

  “妈妈,我现在不知道和你们怎么说,我们现在有困难,白芷要在重庆上班我们商量过的。”

  一旁的舒儿爷爷急了抢着手机接过去发怒说:“什么困难非得夫妻俩分开,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爸爸妈妈,我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们不要担心了,我这还有事先忙了。”

  “这叫什么话,让我们别担心什么也不说?”

  俩老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白芷隔着墙听到俩老人的讲话,推开门进了他们房间。

  “妈妈,我知道你们给李军打电话了,他肯定没有说什么?”

  “白芷啊,你看舒儿乖乖的那个样子,你们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妈妈,我们缺钱,缺很多钱,在外面吃饭都是问题,我只好带舒儿回来,在重庆上班近,有个什么事舒儿也可以让你们看一下。”

  白芷说完不在说什么,她出了房间进了另一个房间,上床进被窝抱着舒儿睡。

  舒儿奶奶吓坏了这是缺多少钱把孩子们逼到这种程度。

  白芷不解释,舒儿奶奶不再问什么,她不吵着她们睡觉。

  第二天早晨整个小镇都笼罩在风雾中。

  白芷早早就醒了,准备着早餐,给舒儿准备要穿的衣服。

  她做这些事情安静的脸上淡定得出奇。

  趁着时间还早着,她打开手机前程无忧APP看了所有有关服装的工作。

  她筛选了几家比较有潜力的公司,只投了销售她觉得销售最能挑战自己也最没有门槛。

  小镇上的人也都起得早,楼下每天凌晨五点一刻卖猪肉摊就来了。

  早上六、七点一堆人也喜欢围着猪肉摊说笑,她们有的是来直接买一腿做腊肉,有的是要一腿买起罐香肠的。

  楼下有敲门声喊着:张洪琼开门,张洪琼开门。

  舒儿奶奶听到声音就知道是李军外婆喊的。

  她下楼开门去,她把麻将馆的门都开起。

  每天镇上的人都起得早,有些吃了早饭就在她们家楼下自己坐起聊天,人多了就好凑起打麻将。

  李军那个八十八岁的外婆,也是住小镇上的,离他家也就一分钟的路。

  他外婆是个很坚强的女人,男人早早就死了,她没有再嫁一个人自己养大三个女儿。

  李军妈妈是排老大19岁就嫁了李军爸爸,老二嫁到乡下,老三是招女婿进来的。

  所以外婆在镇上的家是三女儿的,三女儿一家一直都在外地打拼。

  平时外婆有个什么事都是直接找老大,外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麻烦任何人。

  好像坚硬到什么都伤不了,她甚至成了小镇出了名的硬骨头。

  即使到了八十八岁,依然每天都在小镇上走来走去。

  她听说外孙媳妇带着重孙女回来了,高高兴兴的给她们送来自己养的鸡生下的蛋。

  外婆走到楼梯处,她习惯自己一手扒着墙上楼。

  白芷见外婆来喊着外婆早,外婆让她接过手中的土鸡蛋,她让外婆坐下来一起吃早饭。

  外婆不习惯在孩子家吃饭,她看了看白芷说了一句还是那么乖(乖是重庆对女人赞美漂亮)我的孙媳妇。

  舒儿还在床上睡起,外婆又去看了一眼重孙女笑得一嘴满足,就下楼散步去了。

  白芷开始准备着去重庆,她转身看了熟睡的舒儿,亲了她的红通通的小脸颊依依不舍的下楼,刚到楼下。

  巧的是舒儿这时醒了,这就是母女连心。

  她不像平时醒来还要赖一俩分钟床,她一下子从床上战起来喊着:“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她奶奶听到孙女喊声手抓起小毯子给她裹满全身上抱着。

  “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自己站起来了,那么冷,冻感冒了怎么办?”

  “奶奶,我妈妈呢?我要妈妈。”舒儿大声哭了起来。

  楼下的白芷听到舒儿哭声,她想要上楼还是停住脚步继续往前面走。

  她在逞强假装没事,泪在投降,这时对面的小卖部聚着一群在家带孩子的女人。

  聊天的人群笑了,可以听到有个少妇说:“那不是李国华媳妇那个白妹子吗?她昨天刚刚回来又要去哪里?孩子哭得那么大声都不上楼,长得那么乖,怕是要丢下娃自个跟男人跑。”

  她当作没有听到,习惯一个人的旋律,她明白不需要跑过去和那女人争一下嘴,习惯一个人默默地忍受那伤感的文字。

  此时镇上那么吵,生涯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

  事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感到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虚假。

  她踏上了开往重庆的班车。

  过了十点,她一早投的简历还是挺快的,马上接到第一个面试打来的电话。

  “您好,您是哪位?”

  “你好,你是白小姐吗?我是重庆尚琪贸易有限责任公司人事部祝先生,你投了一份我们公司女装品牌哥弟服装销售简历还记得吗?”

  “是的,祝先生您好!”

  “想请问一下白小姐身高?体重?”

  “身高165cm,体重48公斤。”

  “好的很符合我们面试的要求。通知您下午两点过来面试,有时间吗?”

  “好的,谢谢祝先生!”

  “稍后我把公司地址发到你这个手机号,请注意查收!”

  “好的谢谢!再见!”

  又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到达重庆了,她走出了车站。

  按短信上的地址看了路线坐一号线轻轨直接到朝天门小什字下。

  当她踏上轻轨的时候,感觉希望在一点一点的靠拢。

  列车经过一个站台又一个站台,旅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川流不息的轻轨谁会为谁停留?

  她怀着激动心态走出轻轨站,一出站就是朝天门的寺庙,一群算命中年男女向她招手。

  一位胆大的大姐直接拉着她的手看了看手相说:“哎呀,天啊!妹子,看你手相最近不好?我来给你开个运,我给你个优惠价现在只要三百。”

  “谢谢,我知道我最近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不,接下去都会很好,不麻烦大姐你了。”

  白芷知道这些算命都是哄人骗人的,看她一口外地口音想必更是好骗,没想到没有骗到白芷。

  算命大姐听她这么一说只好放弃。

  看了手机时间还早,她慢慢的走到面试公司,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个红糖馒头当午饭吃。

  她边吃着馒头边不停看面试的注意细节,还有有关服装销售的知识。

  白芷票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一点五十,这个时间差不多去刚刚好。

  她走到面试大楼,碰到一个快递小哥和她上的同一层楼。

  快递小哥对这里好像很熟悉,便问了一句:“来面试的?”

  白芷对快递小哥点了一下头说:“是的!”

  “祝你顺利通过!”

  “谢谢!”电梯到了六楼,白芷一点也没有紧张,虽然多年没有上班但是她看上去信心十足。

  “你好,是来面试的吗?请到这边来填张表格。”前台美女招呼着白芷。

  面试的人不少,大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白芷算是年龄大的。

  一个一个填好了表格按顺序排队,等着面试官面试。

  前台美女喊着:“白芷,白芷。”先是让她把鞋子脱了,对她量了身高称了体重,才让她进去面试。

  “你好!请问是白芷女士吗?请这边做。”面试官很有礼貌的指引她坐到坐位。

  “你好,我是白芷。”

  面试官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又让白芷做自我介绍。

  接下去就是面试官问了她一些关于服装销售的专业知识。

  服装设计出身的她,在加上刚刚在便利店了解了一下销售的知识。

  她回答的很好,面试官听她讲完直接让她稍后进下一轮的复试。

  她直接进了另一间办公室进行复试,复试她的面试官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邓经理。

  复试完邓经理当场直接告诉她通过了,今天是星期五周末办公室休息,让下周星期一到公司办入职。

  她最后只有一个问题问了邓经理,她说她刚刚到重庆,公司有没有住宿?

  邓经理说有,过来办入职就给她安排好在公司楼上的宿舍,但只能住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就得自己找住处。

  走的时候,邓经理送她到电梯口,她激动的流出了泪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除了说谢谢就是谢谢。

  徐州的这个时候大雪纷飞。距离刘歌远的婚礼还有一天,他拿起手机给白芷发了一条微信。

  “你还好吗?我下午买张到重庆的机票去看看你。”

  收到微信的白芷想了许久都没有回刘歌远。

  她不是不想见他,她内心比谁都想见他。

  但是又害怕见了会给他添乱,见了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越过爱的禁区,往后日子会加深思念的痛苦。

  白芷没有回消息,刘歌远觉得她不回信息已经不重要了,他知道她肯定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他只想去看一眼她,看她一眼他的心就踏实点。

  他不问自己为什么要去看她,他知道和她不能有什么,但是就是想去看她。

  思念从未停止过,让他这辈子,不打扰不联系,又怎么做得到呢?

  在上飞机前他还是发了一条微信给白芷“我已上了重庆的航班,在江北机场的T3出站口等你,你来吗?”

  白芷再次收到了刘歌远这条微信,她还是没有回他,她希望他不要上这趟飞机。

  她走在人群中,刘歌远的样子装进她骨子里时,人群中突然闪出一个刘歌远,出现了他的音容笑貌。

  似乎见他在招手嘴里喊着白芷,她细心聆听,不肯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她忍不住跑过去想见他,可是他一闪而过消失在人群中。

  潜意识里她明白那不是他,只不过是他的身影在她脑子里放一遍。

  还是深爱着的牵挂,思念总是难免的,她学会了告别,却低估了想念,结果对方的一幕幕从未停止过。

  她还是选择见他一面,坐进了到江北机场的轻轨。

  她早上起得早,怕憔悴的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形象会减少几分,她到了机场先去了洗手间在镜子面前看了看自己。

  她翻了翻包只带了一支口红,当她拿起口红想涂的时候又收起来了。

  她觉得这个时候她要在他面前表现出自信,自信才是最美的,微笑就是妆容,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可伶的一面。

  她走出洗手间站在出站口,给他回了信息“我在出站口!”

  飞机落地他看了手机,收到了白芷的信息。

  他快步的走出出站口,快到了出站口他眼睛忙着在人群中找白芷。

  他终于看到白芷,此时白芷站在出站口的边沿。

  她正给舒儿奶奶打电话说找到工作了星期一才能办入职,今天赶不到车了明天才能回去。

  他走到她身后并没有打扰她讲电话,她完全不知他就站在她身后。

  当她挂手机的那一刻不小心手机滑落在她身子右空中,慢慢的从她的右肩膀滑落。

  他站在她身后迅速的伸出右手从她的右肩膀接住她手机。

  他拿着手机,她转身和他面对面四目对视,他帅气的动作很撩人,他深情的双眸很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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