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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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师爷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之后,淡淡地瞅了佟灿秋一眼,接着眼皮不抬地道:“把吴全送去医馆治伤,衣裳捞出来,洗洗不就成了?佟灿秋扣一个月的月钱,这个月都在马厩喂马。”

这样的处罚于过错方来说并不严苛,吴捕快甚至还有些不服气,可谁知佟灿秋一口唾沫喷在了冯师爷脸上,大吼道:“扣月钱?你算哪根葱扣我的月钱?月钱是朝廷发给衙役的,大人都没说扣我的月钱,你凭什么!?”

这一出,吓坏了在场的衙役,连吴捕快都来不及幸灾乐祸,先傻眼了,这小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谁都敢喷!?

冯师爷显然没料到这么一遭,等他回过神儿来,佟灿秋已经叫嚣着要跟他动手了。

冯师爷气的要将佟灿秋绑起来关到小黑屋里去,结果,因为动静闹得太大,徐成湘带人从衙门过来了。

问清楚这事之后,冯师爷要将佟灿秋禀报县令,将这人革职以正法纪。

徐成湘正要同意,却见佟灿秋向自己道:“徐捕头,我是祝典使的小舅子!他是我姐夫!你们两个是好兄弟是不是?你帮帮我,是他们先欺负的我,你要帮帮我!”

祝典使的小舅子?!

他抬出这个身份,有人失笑有人惊。

衙门里谁不知道祝典使跟县令大人有一层非比寻常的关系,更有人说,泉岐县下一任的县令就是祝九郎,还有人说,祝九郎从前是在皇都当差,天子脚下的大官,结果因为办错了事儿,忤逆了皇上,才被降职到这偏远之地的。

祝典使在衙门只挂个名头,其担任的职位,负责的辖区,却远比捕头要高,按其在衙门所能行使的权利,怕是要比冯师爷都要高。

衙门当差的人都听闻祝典使孤身一人,不曾娶亲,县令大人几次三番为其做媒,都不得成,这,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舅子,难道,是梦里将自己家中的姐妹嫁给了人家,硬安的名头?

但是,除了徐成湘带领的那一队衙役,曾跟县令一同去过河东村的,都知道祝九郎的娘子,是个姓佟的女人。

佟灿秋……

难道真是祝九郎的小舅子?

想起祝九郎对这女人的不同凡响,对这小舅子,没准儿还真会爱屋及乌的庇护呢,若是真叫冯师爷将佟灿秋给查办了,事后在祝九郎那儿,怕是还真不好交代。

尽管徐成湘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帮佟灿秋,但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插手。

“冯师爷……”他低头对冯师爷附耳说了些什么。

随后,冯师爷脸色难看地抬头看着佟灿秋,恨恨地拂袖,“我们走!”

徐成湘神色复杂地看了佟灿秋一眼,想提醒他行事不要太过高调,可想了想,话还是吞进肚子。

祝九郎的小舅子,哪儿轮得到他提醒。若是这位小舅子真闯下了什么祸事,到时候给他擦屁股的,也不是他……

徐成湘带着人离开,佟灿秋得意不已,几乎要翘着尾巴看向众人了。

真的放过佟灿秋了!衙役们震惊地望着佟灿秋,眼里带着不敢相信和嫉妒。

“祝典使真是你姐夫?什么时候的事儿?”

“灿秋,厉害呀,那今年的捕快定能晋升上去了,总算熬出头了!”

众人的夸赞使佟灿秋飘飘欲仙,他哼了一声,“捕快算什么?若我开口,捕头都当得上。你们也不想想,我姐夫是谁!”

“那是那是……”众人恭维着附和,“提前恭喜佟捕头了……”

佟灿秋得意地笑,在众人的簇拥下要回房提刀巡街,却早有眼尖的帮他把刀提来,恭送着出去了。

佟灿秋感受到了人脉关系给自己带来的便利,在衙门后舍,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原先吴捕快欺负他的那些事儿,他开始慢慢在别人的头上找回来,都知道他有可能是下一任捕头的人选,衙役里没有一个敢反抗的,衙门最底层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熬着熬着,盼着上头的那个走了,好职位轮到自己,才得过一把人上人的日子呢……

衙门里的风向变了,三年一晋升的捕头位置,原以为今年最可能当选的人是徐成湘对组郑辉捕头手下的陈铮,却不想半路杀出来个佟灿秋。

这臭小子仗着跟祝九郎的关系,天天不将他放在眼里,可前不久还一口一个陈哥的跟在屁股后面,如今就眼高于顶了!

陈铮和吴全关系本不和睦,可如今却因为一个佟灿秋和联起手来,两人成日在背后骂佟灿秋无权无势,全屏踩了狗屎运才跟祝典使攀上关系。

“看他那嚣张的样子,连冯师爷都敢得罪,早晚得栽回去!”

“哼,得罪了冯师爷,你以为他在衙门里呆的下去?听说师爷这两天正想法子要弄这小子一把,非得教训他一通不可!”

“真的?”陈铮不信。

“当然是真的,冯师爷那性子,惹了他的人能好过?别看他是祝典使的小舅子,可衙门里官最大的可是县令大人!这砸碎要是惹了咱们大人,看他求祝典使,祝典使能不能帮他!”

“哈哈,太好了,有好戏看了!”陈铮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看到佟灿秋下马的样子。

吴全解恨地骂道:“别急,师爷正筹谋着呢,到时候,咱们就等着看着小子,是怎么被撵出衙门的!”

……

……

庙会那天佟盛荷跟祝九郎采买了许多东西,回去的路上,来时无比宽阔的板车竟然有些装不下了。

单是淡蓝色的华菱段就买了两匹,适合男子的青色和深蓝色,又照着不同的花纹买了云锦和织锦两匹。

佟盛荷自己挑选了一匹天青色的软烟罗和一匹松绿的雪缎,软烟罗准备回去做两身夏日和初秋的薄衣裳,雪缎则想留着做被面和冬日时穿的袄子。

单是这几匹布就花了二十多两银子,佟盛荷是天生的购物狂,本还欲再买自己喜欢的花色用来做窗帘和帐子,可见祝九郎怀里实在没地方再放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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