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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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五丫看福喜一副想动不敢动,想坐又不敢坐的模样,实在头疼,也不知道这丫头在怕自己什么。

说来这丫头都跟着自己一年多了,怎么见着自己还和见着老虎一样呢。

难不成就自己的模样就镇长的这么像动不动就对身边人要杀要剐的恶毒富家夫人吗?还是说这丫头宅斗话本看多了?

也不对呀,福喜认识的字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

要说是在镇上茶楼听戏听的太有代入感吧,明明没回偷偷溜出去的都是福至那丫头,而且就说福至那丫头最近可是越来越野了,见到自己那里还有头两个月那么畏惧,估摸着再过两年就改拉着自己称兄道弟了。

要不然你先歇着?

秦五丫原本想叫福喜坐下来歇一歇腿,可转念一想估摸着这丫头当着自己的面也不敢,便道:“你去许三那处走一趟,看看饭菜到了没,若是到了就取一份回来。”

果然,福喜闻言脸色不自觉的露出了喜色,道了一声是就撒丫子跑的退了出去。

秦五丫嘴角抽了抽,这丫头看着弱不经风的,走起路来,还是这么生猛。

约莫过了小半刻钟,福喜取了饭菜过来,一荤两素,口感一般,胜在量足够。

秦五丫也是实在饿急了,也不挑便和福喜一人一般分了就地坐着起来。

没办法,别看插旗帜看着是件轻省的事情,可这事得分地界大小来看,若就在百来米地界打闹着玩也就半晌功夫,可这地界的大小要是换成了十多亩山地,可就是遭罪了。

偏生这东西还不好假手于人,所以秦五丫也只能吃饱了饭,留着多点力气下午好再接再厉,争取今晚上不用更一群大老爷们在山上过夜。虽然这暮云山她也算有居住经验的了。

申时末,秦五丫正俯身计算着数据,忽然感觉后头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

这力道显然不可能是福喜那丫头,且福喜那丫头也没这胆子,秦五丫愣了愣正要转头,却见身后的人已经快了一步来到了自己面前。

“你怎么来了?”见来人是张山,秦五丫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张山上山时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想了一堆质问的话,可等真看到秦五丫满脸满手汗渍黄泥的狼狈模样,原本绷紧的嘴角也忍不住松了松,无奈道:

“天都快黑了,我若是再不来,你今夜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

“哪能呀,这这不入夏后日头长么。”秦五丫有些心虚,习惯性的想去摸头子,可摸才发自己的手又黑又黄,当即脸不由涨红了。

见秦五丫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张山仅剩的一点余气也霎时消的一干二净,只伸手从福喜手里接过干净帕子替秦五丫擦了擦脸方才缓缓叹了口气道:

“家里又不缺银子,你又何苦这样累着自己。”

这哪里能一样,家里是不少银子,可有银子是一回事,有赚银子的手段却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坐吃等死的米虫生活确实不错,可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坐吃等死当米虫一辈子呢?

万一那天离婚了,破产了,出意外了,身上的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却也得有能赚的手段不是。

当然这些话秦五丫自然不可能和张山明说,便只讪讪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找点事做也不错。”

“罢了,你喜欢就好。”张山无奈的替秦五理了理散落的碎发,口气宠溺。

两人回到朝青堂,吃过夕食,秦五丫便回了屋里整理今日标注出来的图纸。张山今日无事,在院子里散了一回步便也干脆也回了屋子里,又叫奶娘抱了未晏来逗弄。

自从有了孩子后,张山一有时间便喜欢回屋子里抱儿子,有时便是连午时那点空闲时间也不放过,惯常的两头跑乐此不彼。

这般倒也惹得小家伙明显亲爹不亲娘,让秦五丫很无奈。

不过这教育事业里,有了一唱红脸的,就得有一个唱白脸。既然张山抢先一步扮了慈父,秦五丫便也只能学着黑脸做严母了。

好在张未晏小同志现在年纪还小,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偶尔来了脾气嚎两声,倒也闹不出别的幺蛾子,使得秦五丫这个严母几乎没什么用武之地,反对成了院子里最闲的人。

当然秦五丫也乐的如此,要不然她哪里来的大把时间去果园上折腾。

张山逗弄了一会儿儿子,兴致正浓,却不想小家伙吃饱喝足了竟又困了半眯着眼怎么逗弄都不愿意打理张山。张山无趣,只能交给奶娘叫奶娘抱到隔壁房去,转身来了秦五丫的身旁,见秦五丫还是写写画画不由奇怪:

“你这画的是什么?”

“葡萄园呀。”秦五丫正画出了兴致便指着图纸一处道:

“你看看,这处要搭个连廊,连廊的左侧可以搭个凉亭出来。等建好了,我便在凉亭里置上石桌,棋盘,在放一把躺椅,做两个秋千。往后夏日一到便能去葡萄园里避暑可不逍遥?”

张山听了秦五丫的描绘,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似乎能有这样与世无争清闲自在的日子也不错。

“如何?”秦五丫见张山似乎也来了兴趣便问。

“确实逍遥。”张山轻笑,忽然问:“你会下棋?”

“呃”秦五丫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山爷,你需不需要在这种时候煞风景。而且其实下五子棋也算是下棋吧,实在不行还有跳棋呢。

人手充沛,干起活来速度自然也就上去了,加上暮云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木料板材,故此等五日后秦五丫再上山检查时,靠近山溪泉的那处长条的平坦地界上,简易工棚已经搭建好了二十多间。

且每间工棚内都安置了三张板床,足够那些需要长期都留着山上干活的兄弟和农户们挤一挤了。

“术伐的怎么样了?”行至葡萄园入口,秦五丫见十来个兄弟扛着圆木从里而处,便问许三。

“已去了三分之一。”许三道。

秦五丫又问:“那这些伐下的料子呢,都送去哪里?”

“都在山坳处先堆着呢。夫人不是说往后要造园子么,这些料子许用的上。”许三笑答。

秦五丫想了想道:“园子不着急,便是要造了,到时候再伐也够用。不如去你镇上打听打听看看附近有那处人家有修缮盖楼铸祠堂的,这些能处理的就先处理掉,能回些银子回来总好过干放着。”

许三一想也觉得在理便道:“那成,我明日便去给夫人打听打听。我瞧那些料子年头可都不低,说不准还真能买出个好价钱来。”

“这般岂不正好。”秦五丫笑。

也不怪秦五丫小气,实在是自打把暮云山购置下来,秦五丫账面上的银子每一日都和流水似的走,这几日入夜理账,秦五丫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疼的厉害。

也不知道许三是不是有自己特殊的情报网,这做起时来确实给力。不过两日便打探道,隔壁镇上有一户大户人家的老太太想给临山上的云龙寺捐新寺间需要不少的木料。

秦五丫一听这消息就乐了,当即安排许三去临镇谈价钱。

没办法,这种好事情遇上了就得快点抓住了,若是放跑了,谁晓得往后还能不能撞见。

因着两厢时间都赶得紧,这价钱倒也谈的容易,只对方要的量大,便想要压一压价钱。

秦五丫思虑了一日便让许三给对方答复,说是可以将这些料子以比市面上低一成的价格转手,不过对方也得另外答应个条件。

这条件就是许三的人只负责将料子运到山下,至于之后的运送就得靠对方自己解决了。

秦五丫原以为这种条件对方未必会答应,到时候许还要再磨一磨价钱,却不想那户老太太听了却当即给拍板给定了下来,反倒让秦五丫有些缩手不及,外加莫名其妙。

不过待几日后,一伙人来暮云山下的穆家村接手木料时秦五丫方才明白为何那老太太能答应的这么痛苦。

感情这老太太也是个物尽其用的,虽然出了银钱却也没给云龙寺的寺僧省事。

这不,这日浩浩荡荡来暮云山下接手料子的除了一个负责结算银钱的管家,剩余的百来号人,一水的皆是习过武的黄袍寺僧。

六月中旬,葡萄园内的树木被伐了个精光,唯独留下了被秦五丫重点保护起来的几亩旱葡萄。

这几日,眼瞧着大片大片熟透了的旱普通几乎将藤枝都压弯了,秦五丫只能将手头上其他的事情都放了放,招呼了几个兄弟将成熟的葡萄都采摘下来运到了朝青堂,又让福至去镇西宅院将林氏和小宝也一通叫了来。

未晏还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主,不过小宝却大了离不开人。好在有手推车,一道交给奶娘照看到也不用费太多心思。

有了去年的第一遭,今年再制起紫果子酱来,一屋子的妇人早就跟着手熟了,却还分工明确。

福至福喜负责清洗旱葡萄,林氏负责腌制,魏氏和秦五丫负责生火熬煮。一步紧跟着一步,直到最后装坛封盖,都是又快又利落。比秦五丫从前一个人做的时候省时省力的多。

今年旱葡萄的产量着实不少,这厢秦五丫魏氏等人足足忙活了七八日才将所有的旱葡萄都酿成紫果子酱装坛送去北郊厂坊的冰窖里,那厢许三又带着人送来了第二茬。

一院子的妇人前后足足忙了小半个月,眼瞧着六月都要见底了,才堪堪松一口气。

不过成果也是喜人的,这个半个月里通过给郊北的冰窖送去了足有百来坛紫果子酱,只乐的吴掌柜都快合不上嘴了。

别看‘紫醉’糕作为来客居的特供糕点已经有两年的功夫了,可因着‘紫醉’糕的数量实在太少,又加之只有每年入夏到入秋这段时间才稍有供应,使得即便‘紫醉’糕的卖价是众多糕点中最昂贵的一种也不妨碍镇上的大户抢着购置。

就说去年,吴掌柜不过才在来客居挂出牌子三日,铺子里的‘紫醉’糕就遭了哄抢一空,便是连原本打算分出去给县城里的糕点果子铺留的那些也在还没送出去时就见了低,更别说是给云州府的分店了。

旁人倒是还好说,因着从前‘紫醉’糕也没有在云州府贩卖过,大多人家其实都不知晓吴掌柜的糕点铺子里有出售过这种应季的糕点。

可云州段家的段大小姐就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了。

段月儿原就极爱紫果子酱的味道,要不然当年贾府的贾大少爷也不会为了一坛紫果子酱求上章府,而章府的管事也更不比咬着牙来被秦五丫应宰上一刀。

这不,去年七月初的时候,段月儿就打发几个丫鬟小斯杀到了来客居就为了求一摊子紫果子酱,结果显而易见,别说紫果子酱了,就是连一盒‘紫醉’糕都没看见。

吴掌柜虽然与白家有些牵扯,一般的人家倒也不惧怕什么,段家自然是不同的。

且吴掌柜也是见识过段月儿的作风自然不敢得罪太深,只好说歹说再三保证等再过半月第二批果子酱制出来后必然先亲自送一坛去段府,这才把段家的人给打发了回去。

不过去年的是打发了,今年的可就没这么好打发。

要说今年段月儿算是学聪明了,不到五月就派了人来朝吴掌柜下单,这订就是五坛子,可把吴掌柜愁的不行。

要知道每年紫果子的数量也就那么几十坛,段月儿一人就要了五坛子,这让铺子里的‘紫醉’糕还要怎么卖。

可不答应显然也是不成的,以段家在云州府的势力,若是真把段家大小姐给得罪惨了,往后秦五丫和吴掌柜的那点小生意恐怕还真容易做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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