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五丫原还担心自己一口气带了这般多来，怕是来客居的吴掌柜会不收，却不想掌柜的乐的见眉不见眼，哪里有半分不乐意的神色。
原来山耳是新鲜的食材又难得，且自家大厨子张师傅做那山耳的菜式很是有一套，一上手便在来客居卖的极好，吴掌柜如今可不嫌量多巴不得多送些来才好。
其实吴掌柜原先还有些担心自个儿铺子里新推出的菜式卖出了名声会有旁的店家眼红去寻了秦五丫分摊了山耳。
却不想不过才三日秦五丫便送来这许多，只怕是再用上两月都是可行的，当下便乐的全然都收了下来，反正山耳干制后容易储藏并不怕坏了，又作何担心会积了货。
价格还是按照之前定好来算，一百六十文一斤，五丫统共带了九斤二两，抹去了零头一共算于秦五丫一千四百文。
想来掌柜的多少还有些不放心往后山耳的供应便于秦五丫立了字契，白字黑字事先预定下了下一次的山耳供给，又于五丫付了六百文的预定钱，总共给了五丫两贯子大钱。
其实吴掌柜的担心不过是多余的罢了，五丫虽不是什么善辈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在前头自个儿最难的时候是卫家大嫂于她介绍了来客居的门路。之后几日吴掌柜虽说是个在商言商的却也于张师傅多少是在关照自己。五丫是个明白人哪里会不明白其中缘由自然不会将这份恩情给忘了。
结算好了银钱，掌柜的又留了秦五丫到楼上雅间喝茶，五丫知道这是吴掌柜有话于自己说便也不推辞直径跟着掌柜的上了楼，伙计王二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秦姑娘，来时可食了午食？”吴掌柜亲自于五丫道了茶水问道。
“这道还未，早起便忙着收拾山耳了，才收拾妥当又下了一场大雨，这雨刚停我便赶着出门了，便耽搁了。”
“再忙也莫要忘了吃点东西，免的熬坏身子。这盘点心是你嫂子亲自做的，用的便是你做的果子酱，你先尝尝垫垫肚子，我去叫伙计于你送些吃食来。”说罢吴掌柜将桌上的点心往五丫坐的方向推去。
五丫应生于自己拿了一块糕点道：“掌柜的莫要麻烦，五丫早起吃的也多，并不见饿，如今又能尝到嫂子的手艺就是够了。”
老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吴掌柜本就只是客套话，若是五丫真不客气的要了吃食，那便是自己不懂道理了。
见秦五丫拒绝吴掌柜也不再相劝只道“你这果子酱口感酸甜适宜做吃食真当是一绝，我原还怕花这般多银钱解嘴馋你嫂子会生气，却不像她自个儿一吃也及是喜欢。前些日子我将你说的话也于她说了一番，你嫂子也是极为同意，便想做了到铺子里试着卖卖。”
“当真？”听吴掌柜这般说五丫也是欣喜道：“可有人喜食？”
“这般好东西自然是有人喜食。”吴掌柜也是笑道：“原先还怕旁人不知道我来客居也开始卖这糕点便也不敢多做，只让你嫂子做了两盒子送了来。当时还想着若是卖不出去便也便宜了自个儿。却不想你嫂子才于我送来，我自个儿还未吃上两口便被一个姑娘全都要了去。
我当下还有些心疼不舍得来着，可后来想着便先让她吃着，且吃完再于我说说这味道如何，我也好心里有有个底。”
“怎样？可有结果？”五丫听着也是着急，虽说自己的果子酱在吴掌柜这里一坛子只卖了二两五钱银子不算多，远远比不上在章府的赏钱，可这才是真正的做生意。
通过产品本身的成本和制作工艺价值与市场需求推算出一个合理的价钱去做买卖，是于在章府里那种主子打赏奴才式的施舍是全然不同。
虽然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有一些人是靠着在有钱有权的人身边降低自己的姿态卑躬屈膝虚又或者以委蛇吹捧奉承来换取商机赚取银钱的，且这样的来钱手法往往要比寻常的营生要来钱快些或者更多一些，却到底不是长久之策。
五丫自然是知道此间道理，也知道这般的手段的得与失，且清楚自己之前用来不过是因为当时别选择，只能先忍上一忍，全当于自己救救急的投机手段。等自个儿的手头上有了些报名的银钱，不再为钱急得团团转之时自然还是要另找妥当的正经营生才行。
若一辈子都这般趋炎附势之态，莫说不一定能长久安稳，即便是得来了银钱怕是自己都会看不上自己。
见五丫好奇，吴掌柜的脸上喜色更浓，便也不打算再卖关子道：“自然是有的。我记得那日那位姑娘的衣着打扮甚是鲜亮，怕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原是怕她看惯了精细的吃食瞧上你嫂子做的，却不想她吃的很是欢喜。”
“竟是这般！”五丫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笑着将手中的糕点塞到嘴里。
这一吃便发现吴掌柜这糕点虽说卖相一般，可口感却也是不错的。适宜甜糯有度，特别是一口咬下去时酸甜香浓的果酱从糕点中溢出来，竟是比起平常单独那吃食沾着果酱吃味道来的更好些。
五丫吃着欢喜便道：“我吃着也觉得欢喜。掌柜的好福气，嫂子的手艺真真是极好的，便是没有我这果酱，但是吃这糕点就觉得甚是好的。”
“哪里。”吴掌柜笑着摆手道：“丫头，早就晓得你是个会讲话的，却不知你这般能夸人，想来你嫂子要是听到了定是被哄的开心。
不过你却是不知，那位要糕点的小姐原先打量着我这糕点的眼神看着可不善。听王二说是那小姐怕是实在太饿了这才不挑剔拿去垫垫肚子的。
想来她自己都未想过这糕点能这般好食，原只是打算吃上几块便罢了最后竟然塞了我银钱将一整盘子都要了去。我也不是糊涂的，到这出哪还需多想，定然是你这特殊的西番果子酱起了作用。”
“那吴掌柜的意思是？”五丫心中已经猜了七七八八却还是忍不住再询问一声。
“自然是觉得这生意可做，我这也明人不说暗话，秦丫头你那西番果子酱可还能做多少？”
西山的野葡萄并不多，五丫穿来这般久也将西山前前后后都走了个遍，除了自己熟悉的那处有一丛野葡萄外，旁的地方却是再也没见过的。五丫脑中一阵盘算，想着这几日里自己一共做了三罐子果子酱，再加上自己平日里闲来食掉的，便也去了七七八八。
再除去那些还未熟透的，剩余的熟透的野葡萄怕最多也只能做上一罐子半依然算很好了。想着五丫便道：“只怕最多只能再允掌柜的一罐子的量。”
“怎么会这般少？”吴掌柜的惊呼。
也难怪吴掌柜的反映这般大，其实他这几日尝到了果子酱的甜头自然也发觉其中的商机，知道若拿这果子酱做糕点在店中卖，能赚取其中的银钱不说，也能因着这名气于自己的铺子招揽点人气，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吴掌柜心中好一阵盘算原还想着等哪日秦五丫来店中送山耳之时也一并将果子酱的事情定下来，却不想竟然只得到五丫一句‘只能允出一罐子’的结果来，这不由的让吴掌柜大吃一惊。
五丫何尝不明白吴掌柜所想，其实她的心里也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有银子赚的生意谁又不想做呢，可如今自己也是实在没有旁的办法，野生的东西便这样，可以私得了赚些外快，若是想量产做大却是困难。
“掌柜的，想来你也知道，我这果子酱用的可是西番的紫果子，这玩样儿并不是我云州所产的，且我家中所得本就不多，如今剩余的我能用上便也都用上，最多也只不过再做这一坛子。”
“便没有旁的办法了？”听秦五丫这般一说吴掌柜自然也知道了她的难处，只是心下可惜依旧有些不甘心道。
“旁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五丫说着便顿了顿未再说下去。
其实自己再做一罐子于吴掌柜的，加之他如今手头上的一罐子想来省着点用再用上大半个月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半月后西山上剩余的野葡萄便也都熟透了，到时候定还能再做上个三四罐子。
五丫原先是答应过崔嬷嬷，到时候少不了拿两罐子去章府换赏钱，而剩余的两罐子便能允给吴掌柜的。只是五丫心里头存着私心便不能这般轻易的于吴掌柜的全盘托出。
“丫头，莫要卖关子，你且说说是什么办法。”吴掌柜的心急也不疑有他。
“办法其实很简单，我听我那远方跑商的亲戚这两日便要再去西番一趟，我可以请他再于我带些紫果子来。”说道这五丫眉头微蹙有些难为的道“可这般一来却有两个问题。”
“秦丫头你便直说是哪两个问题。”吴掌柜一听有法子这心反道安了一半，反正结果再差都不会比如今更差了。
“第一点便是时间上的问题，虽说云州地处西北，比起旁的地方离西番自然要近一些，可是从咱们清水镇出发去一路商行到西番一个来回少说也要八九日。
且我那跑商的亲戚是去那边是做买卖的自然又要耽搁些时日，这般一算这西番的紫果子要带回来便也要小半月才行。”见吴掌柜未起疑心五丫便将自己刚刚瞎编的缘由组织了一遍这才装作一本正经的缓缓道来。
吴掌柜听着觉得在理便点头道：“这般算来确实要小半月才行。虽说长了一些可到底也是能等的，且你手上还能做一罐子加上我原有的，倒也不算太大的。”
“这个问题确实不大。”五丫心中早有点子便顺着吴掌柜的话将其中好处分析了一番：“掌柜的来客居才刚刚开始卖糕点，如今名声还未传出去，想来头几日出去的量也不甚多，这般缓缓等到半月后便也迎刃而解。
而退一万步来说若是咱这糕点真是那般好卖，掌柜的也只需每日里定个限时限量的规矩便行，比如说从每日辰时开卖，只卖到未时，过期不候。
又或者说定个规矩每日只卖二十份先到先得，这般一来不但买不得的不会说什么，便是买的也会去于旁人诉说，口口相传反倒增添了来客居的名头。”
这法子其实不新鲜不过是现代商家最常用的饥饿式营销手段，什么限时限量什么零点抢购遇见不鲜。虽说也有做惨了的，但做的好的也是极多，最有名的便上那个叫着某粮食名称的某数码产品。非常适合产量稀少的非大规模生存的小规模运作。
且有些东西适合做量产，有些东西适合做精产从产品一出来市场定性便已然明确。中国有句老话叫做物以稀为贵，便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好丫头，真真是个极好的办法。”吴掌柜是生意人，虽说这个世界的人做生意远比现代的商人来的朴实，可到底走过的路子多了也比一般的泥腿子脑子灵活。这才听秦五丫一说，也不需多转脑子吴掌柜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当下便称赞道：
“原就觉得你这丫头是个聪明的，却不想竟这般的聪明，天生的一个做生意的料子，真真可惜了你是姑娘家，若是男子定是个有能耐的。”
听吴掌柜说这话，五丫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借着穿越者的做了一会盗用者罢了。有句广告怎么说的‘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搬运工这词如今套到五丫身上最合适不过。
不过五丫如今脸皮早就炼厚，便也全然不在意的于吴掌柜开玩笑道：“姑娘家又如何，即便是姑娘家不也一样是个有能耐的？”
“是是是，丫头说的是，即便是姑娘家，也是个有能耐的，全然不输男子。”五丫的玩笑说的坦率也没有一点自大的意思在理由，吴掌柜看着便更觉得这丫头不简单，不由的大笑着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