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婚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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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疾驰,欧阳奕带着盛微微最终停在了一座老建筑前,远远看去,房子很有年代感,像是民国时期的建筑,艺术气息十足。

欧阳奕推开车门直接走了下去,盛微微无法,只能赶紧跟着,他们穿过一条小巷,走到了一个侧门,欧阳奕不知和看门的大爷说了什么,大爷很爽快的给了他一串钥匙,然后,两人直接从侧门走了进去。

进到门口,盛微微才发现这是一家老电影放映室,可能是因为晚上不营业,放映室离空无一人。

欧阳奕推开门,径直走到一堆放映器材前,盛微微看着他挽起袖子,熟门熟路地操作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设备,不久,荧幕亮了起来。

欧阳奕回过身,看到盛微微一脸惊讶地盯着荧幕,展颜一笑。

盛微微感觉到欧阳奕在看她,下意识地回头,正巧撞在了这抹笑容里,就像三月里的阳光,让人看起来暖洋洋的,却又没有攻击性。

“怎么样?还满意吗?”欧阳奕眼中带着未散的笑意。

盛微微反应慢了半拍,一脸茫然地看着欧阳奕,欧阳奕指了指大荧幕。

盛微微恍然大悟,“很棒,你是从哪里找到这种老电影放映馆的?”

欧阳奕没有回答盛微微的问题,而是拉着她走向观看区,“要开始了。”

盛微微转头看向大荧幕,果然,荧幕上已出现人影,她也不再多做耽搁,跟着欧阳奕来到了影院最佳观影的位置——第五排中间的位置。

空荡的影院内,盛微微和欧阳奕并排而坐,荧幕上播放着黑白色的老电影,卓别林的淘金记。

显然,这部默片时代的喜剧之王,并没有辜负欧阳奕的良苦用心,在天马行空的搞笑剧情中,盛微微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放松下来的两人很快融入到剧情之中,气氛也越来越融洽,欧阳奕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放在旁边的空位上,盛微微的高跟鞋也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下来,一只立着,另一只随意歪倒在地上。

终于,宽大的放映屏幕上,白色的字幕不断向上滚动着,随着字幕滑到最后,电影也戛然而止。

屏幕一黑,影院内的灯也适时地亮了起来,盛微微顺着轻微的声响看向门口,门卫大爷正巧走了进来,语气不太好,“要关门了。”

立冬的夜风冷的刺骨,盛微微不禁缩了缩脖子。

影院的铁门咔得一声落下锁,盛微微和欧阳奕两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有料到会被门卫大爷嫌弃动作慢给轰了出来。

“你确定,你没得罪过他?”盛微微不死心地再次问道,虽然,之前在影院里他没承认,可就欧阳奕那臭脾气,她完全有理由认为她是被他牵连的,不然,大爷这态度也太不合理了啊。

欧阳奕一噎,看到盛微微一副她是被牵连的样子,心里一顿气结,咬牙切齿地回道:“确定!”

是不是人在伤心的时候,抵抗力也会下降?

一向很少感冒的盛微微,仅仅因为那天和欧阳奕吹了会夜风就华丽丽地发起了低烧,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她昏昏沉沉地看着电脑,脑袋一片混乱。从抽屉里拿出早上贝贝给她的退烧药,盛微微准备和感冒药一起吃了,可是,拿起水杯时才发现是空的,只能晕沉沉地走向茶水间。

端着水杯走出茶水间,碰上迎面走过来的林浩,盛微微强打起精神打招呼,“林总。”

林浩点头示意,在路过盛微微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面色犹豫看着盛微微,欲言又止几次,终是轻叹一声后默默离开。

盛微微愣住,面色渐渐发白,盯着林浩的背影陷入沉思。

刚刚盛微微分明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忍和怜悯,那种眼神让她非常不适,可却又无能为力。

盛微微嘴角勾起,眼神中流露出淡淡苦涩,也是,被丢下的人确实有被可怜的待遇,那天宴会上,林浩作为旁观者,应该比她看得更清楚吧!

心不在焉地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盛微微的感冒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她只感觉到浑身发冷发颤,最后还是贝贝实在看不下去,帮她向总监请了假,半推半赶把她送出办公室。

办公楼下,盛微微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秦楠正巧向她走来,盛微微没有力气与她多做纠缠,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盛微微,你等一下!”

盛微微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强撑着不舒服转身,这时,秦楠正好快步赶上了她。

“秦小姐,请问有事吗?”盛微微冷声问道。

秦楠面色一僵,语气不善地说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打个招呼了。”

“好,那现在招呼也打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一步。”盛微微说完,绕开秦楠,径直离开。

秦楠没有料到盛微微竟然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不禁有些气恼,所以,气冲冲地追上前,直接拉住盛微微,“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都被甩了还这么嚣张。”

“被甩?”盛微微轻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和牧清风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你,连做第三者都没有资格的人,又凭什么在这里和我嚷嚷?”

“盛微微,你……”秦楠被气得发颤,咬牙切齿地瞪着盛微微,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情绪。

“嘁,你算哪门子女朋友?你男朋友在和别人拍婚纱照你知道吗?”

盛微微僵住,试着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什么婚纱照?”

看到盛微微失魂落魄的样子,秦楠脸上闪过一丝快意,“看样子你还真不知道,当然是易昕姐和清风哥的婚纱照。”

秦楠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在INS里翻出一条易昕的动态,直接递到盛微微面前,“我上次就说过,有些人你永远无法超越。”

盛微微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雨珠,无意识地从脸颊滑下。一声紧急的刹车声,然后,伴随着司机的咒骂声,盛微微怔怔地回过神来。

她木然地从斑马线退了回来,茫然地看向四周,右手下意识摸上脸上的泪水,许久未回过神来。

突然,盛微微不知想到了什么,慌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双手微微发颤,输了好几次密码才解了锁,她从通讯录里找到牧清风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盛微微不死心的又打了几次,电话那边仍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万念俱灰之际,盛微微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车子扬长而去。

车子最终行驶到一个高档小区门口,盛微微站在牧清风家门口,不停地按着门铃,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她发了疯一样的拍打着大门,似是一定把这扇门拍开才会罢休。

“别拍了!”欧阳奕从身后抓住盛微微的手,他跟了她一路,终是没有忍住,还是上前阻止了她,“人不在这里,你拍也没用。”

盛微微脸色凄然,无力地开口:“不在?那他会去哪里……”

欧阳奕不说话,只是目光定定地盯着盛微微,许久,听见他叹了口气,“我哥说,他出国了。”

出国了?盛微微突然笑了,笑意凄然,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好像全世界都知道牧清风不在,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尽管,她似乎是那个最该知道的人。

眼前一黑,盛微微的最后一抹意识,只模模糊糊听到欧阳奕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中的颤抖这么明显,和牧清风一贯清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切显得不再真实。

有人说,昏倒是身体一种最后的自我保护,本能地逃避那些承受不起的悲伤,以此来缓和心脏麻痹带来的精神疼痛。

可是,逃避终究只是一时的,该面对的仍然需要面对,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盛微微清醒时,眼前一片素白,意识再度回到脑海,感觉眼皮似千斤重,挣扎了许久才再度睁开了眼眸。

欧阳奕倚靠在窗边,盯着窗外,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盛微微手一动,觉得一阵刺痛,不由地轻哼一声,才发现手上连着一根输液管。

欧阳奕闻声转过身,上前查看盛微微手上的针头,发现没有异样后才松了口气,“别动,医生说你要把这瓶输完。”

“谢谢!”盛微微开口,嗓音有点高烧后特有的沙哑。

欧阳奕没有说话,检查完输液管后,再度回到了窗边,只是这次他没有再看向窗外,而是紧紧地盯着盛微微看。

盛微微被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艰难地开口:“我……”

“盛微微,你能耐啊,竟然都把自己折腾到医院了,不就是一个……”吴欣然满脸怒气地冲进来,还没进门就开始了她对盛微微恨铁不成钢的说教。

进门后,看到窗边的欧阳奕,吴欣然一愣,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欧阳奕直起身,对着吴欣然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我还有事,这里……。”

“放心,交给我就行!”吴欣然抢先表态。

欧阳奕微微颔首,意味不明地看了盛微微一眼后,径直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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