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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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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枝,我要见大哥。”江家老二江志在病房门口站着,身后还跟着葛南菱,江老爷子,江莹莹……江家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江宛枝堵在门口,面容冷漠,气势丝毫不输当年的江鸣,声音也十分冷冽:“爸需要静养,请你们都回去。”

江莹莹最先忍不住,跳出来尖声嘲讽:“还不是你害的你爸爸这副模样,现在又拦着不让我们进去,江宛枝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宛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江莹莹不寒而栗,不敢再说话,只是愤怒的瞪着江宛枝。

“请你们立刻离开。”江宛枝重复一遍,语气毫不客气。

说实话,江老爷子现在也有些拿不准这个孙女,虽然他不喜欢,可是绝对不能让江家丢脸遭人诟病。江鸣毕竟是江家长子,重病清醒若是江家不来人探望,媒体一定会抨击江家。他绝对不能让江家有丝毫污点。

“让开!”江老爷子开口,一如既往的严肃。

江宛枝冷笑一声,丝毫不动,她对所有江家人都恨之入骨,根本不怕他们。却不知,这副固执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江老爷子和江鸣。

正当江宛枝和江家众人对峙的时候,江鸣叫住了她。

“小宛,让他们进来。”江鸣说道,声音还有些虚弱。

“爸!”江宛枝有些不愿,父亲变成这副模样,江家人可谓是功不可没。

“让他们进来吧。”江鸣又交代了一遍。江宛枝这才放人进来。

“小宛,你去花店给爸爸买一束郁金香吧。”江鸣说道。江宛枝知道他是故意想支开自己,但是又怕他再动气,只好出去了。

江家人在病床周围站了一圈,江宛枝一步三回头,直到江志关上了病房门,她才不再看。毕竟是在医院,这么多人看着,想必江家人也不能拿父亲怎么样。江宛枝放下心来,走了出去。

医院附近的花店没有郁金香,江宛枝去了比较远的一家花店,父亲一直喜欢郁金香,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更喜欢满天星,灿烂,纯粹,更能永远保持再盛开的模样,不像别的鲜花一般,很快就凋零。

买了一束淡紫色的郁金香,钟灵抱着花往医院走去。可是刚出花店,就遇上了顾承安。

很明显,顾承安又在尾随她。江宛枝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但看到顾承安还是有些异样。

江宛枝并不打算搭理他,抱着花往回走,这个花店比较偏远,在郊区,很难打到车,江宛枝只能走回去。索性路程也就只有二十分钟。

风吹起江宛枝的白色裙子,本就瘦弱的她最近因为生病,更加瘦骨嶙峋,小腿甚至还没正常男子手臂粗。难得她此刻的脸上一片宁静,抱着淡紫色的花束,沐浴在阳光下行走,就像是一位误入人间的精灵。

顾承安不由得看呆了,她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磨难,她褪去稚气,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姣好的脸庞有着不一样的温柔。

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小女孩,顾承安虽然当时气疯了,可是还是对那个小女孩留下了一点印象,那个孩子很像她,尤其是一双眼睛,一如她当年那般灵动。所以,顾承安从未怀疑过这不是江宛枝的孩子。

等等,顾承安仔细回忆起孩子的面貌才想起来,这个孩子不只长的像江宛枝,挺翘的鼻子和薄唇更像是他的翻版。一个想法在自己心里蔓延开来,顾承安忍不住有些颤抖,慌忙从手机里翻出来调查孩子的时候拍到的照片。

放大孩子的面庞,果然,虽然孩子年龄小,但是相貌不会骗人,这孩子的鼻子和薄唇,分明像极了他顾承安。而小女孩身边的那个男人,就好比古画里走出来的那般,眉目如画一派儒雅温柔。但是小女孩与他的相貌却一点都不像。

顾承安的心里如遭重锤,但是他又看到了那份亲子鉴定。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又怎么会轻易被拔出。顾承安越来越怀疑,盯着照片看的有些失神。

再抬头,江宛枝不见了踪影。顾承安连忙驱车去医院,这件事,他不信,他一定要再找江宛枝问清楚。

江宛枝回医院的时候,江家的人已经走了,江鸣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江宛枝放下心来,拿过花瓶,把郁金香插在瓶子里,花香很清淡,算是这白色病房里唯一的一道风景。

江宛枝继续跟江鸣聊天,谁知江鸣却忽然提到了顾承安。

“小宛,是爸爸对不起你。”江鸣说道,眼中满是愧疚,“承安的性子激烈了一些,可他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爸,顾承安母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江宛枝问道,她现在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对不起。”江鸣再次道歉,看着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回过头来却什么都不跟江宛枝说,只是道歉。

“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爸,我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我不相信是您害死他母亲,一定另有隐情的对不对,爸,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江宛枝第一次在江鸣面前情绪外露。

“是我欠他的,你也不要恨他。”江鸣说道。

“爸!”江宛枝还要再问,但是江鸣却闭上眼睛睡去。

江宛枝不好再打扰他。只得离开。

华灯初上,江宛枝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只觉得很累很累,天大地大,她竟然连个归宿也没有。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悲哀,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这么多前行,就算是替父还债,难道她连个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吗?

江宛枝站在江边,江风把她的裙子吹起来,仿佛下一刻她就要随风而去,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顾承安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跑上前来。

“小宛……”顾承安喊了她一声。可是江宛枝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站在水边,几乎要跳进去。

顾承安连忙上去把她拉回来,却发现江宛枝身上有很浓重的酒气。而她也面色酡红,但眼睛却很亮。

这不是顾承安第一次见江宛枝喝醉,却是他第一次看江宛枝这样的醉。

她从顾承安的怀里挣扎出来,依旧站在江边,眼里倒映水中的天河,一双眸子亮的可怕,但是眼神却是满满的委屈。她面对着顾承安,伸出一根指头,指着他,语气中似是含了无限幽怨又似是爱而不得。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上一辈的恩怨要让我来承担?”

忽而又大笑,“可笑我糟了千万折磨,却连真相都未曾得知。可笑,实在可笑!”

顾承安心痛到无以复加,是他错了,是他把小宛逼成了这副模样。

“对不起!”他上前去抱住她,第一次道歉。“承安哥哥带你回家。”

“我没有家。”江宛枝推开他,“顾承安,你亲手毁了我的家,你又如何能带我回去!我没有家了……”

她哭,像个迷失的孩子,顾承安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疼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一般。想要上前抱住她,可是她却挣扎的离开。

这一刻,两人都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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