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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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那温暖的胸膛,似乎还能感受到纪青夜有力跳动的心脏。

一路迎着士兵们探究的目光,被一道冷冷的眼神挡了回去。

崔梦溪第一次感觉到急促,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到纪青夜有意无意的掂了掂。

这是要把她抱回去么?

忽然,崔梦溪抓紧了鼻尖的衣领,小小的拽了拽,低声道:“放我下来!”

呆在纪青夜怀里,感觉像人质。崔梦溪甚至有些心慌,第一次跟一个男子这么亲密接触,浑身不适。

而那探究的目光转到了纪青夜身上,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脸庞娇软,正哼哧着央求他,仿佛生闷气的撒娇,红扑扑的脸就像可口的苹果。

眸子一沉,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你在害怕什么?”

崔梦溪脱口而出,“我哪怕了!”

说完立刻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纪青夜调笑一声,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这男人天生的低音炮,把崔梦溪哄得头晕目眩,霎时,耳根处不小心贴到他裸露的锁骨上,更是避如蛇蝎,在他怀中正襟着,简直折磨。

而从这到她帐篷的距离,仿佛有十万八千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青夜的脚步很慢,慢得让崔梦溪感觉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眼神闪闪躲躲的,你怕别人议论?”#@$&

纪青夜圈紧了人,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少女的衣襟上,精致的锁骨和细弱的脖子,然后不自然的移开了眼睛。

垂眸闪躲着,紧紧攥着纪青夜衣领的手还没松开,不知道是沉浸在他这句话里,还是怕得忘记放开。

这手白嫩,不像握过刀的,也不像沾过鲜血的。

“不是怕别人议论,只是叫我想起一个故事。”少女淡淡开口。

纪青夜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的下话。%&(&

“从前有个小姑娘,爹娘死的早,流落街头,饿了就去翻垃圾桶的东西吃,被流浪狗咬,被所有人盯着看,还被打。后来有人给了她一块糖,让她跟自己走。”

故事听起来没头没尾的。

说完,崔梦溪笑了笑,“我也忘了是在哪听来的,很无聊。”坚毅的目光直视前方,在昏暗的岁月里,这双眼睛穿过层层阴霾,落的刀越来越快。

而纪青夜,也会把她培养成最杰出的一把刀,或一个杀手。

一个在不同时代背景下的杀手。

说完后,纪青夜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沉默着将她抱回了帐篷。从她的住所里翻出一个药箱,里面东西俱全。

崔梦溪还不明所以,裤腿忽然被人挽高了。惊愕一声,忽然看见纪青夜单跪在她面前。

“将军??”

“别说话。”

“哦……”

两只裤腿都被拉高,那皮肤被养得极好,好像能掐出水似的。纪青夜沾着药水,往两个淤青的膝盖上涂抹。

冰冰凉凉的感觉很快代替麻痹带来的疼痛,但也是边痛边快乐着。

纪青夜蓦然起身,衣袍利落的翻开,身躯凛凛,目如寒星。

“换做寻常女子,跪一夜,早倒下了。”

崔梦溪也算他见过的奇女子了,迫使他好奇心越来越重,甚至纡尊降贵,给一个落魄军医蹲下身子擦药。

别人有这种待遇?

“我……民女没那么娇弱。”反倒是崔梦溪愣了愣,这些对她来说连皮外伤都算不上,连语气都是不以为然的。

忽然想起某次执行任务时,她被敌人用刀穿腹而过,血流不止就快挂了,后面竟然还能拖着残缺的身体去追敌人。

真是算她命大。

至于疼痛的感觉,早就被时间麻痹,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以后疼的话就哭出来吧,军令没有不准人哭的规矩。”

这句话,仿佛当头一棒。

膝盖的痛都软化了几分,崔梦溪没想到纪青夜会说出这种话,垂眸,掩下情绪,“谢谢。”

“逃避不是办法。”

崔梦溪瞳孔一紧,微笑顿了顿。

为什么纪青夜这番话像穿透了她的恐惧。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甚至……她可以理解为上心吗?

除了谢谢,似乎说不出其他话了。

“你恐惧敌人的眼神,越躲,刀越刺你身上,倒不如把心里的刺拔出来。”

虽然知道是好言宽慰,但多年来的阴霾岂是一两句话能够拂散的?

纪青夜抿紧了嘴角,“言论能溃败人,你心性澄明,不应该看不透这些。”

越聪明的人,越能被简单的东西击败。

他的夸赞倒是让崔梦溪不自在。

纪青夜勾起她额下的一缕长发,缠绕在指尖把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跪一夜吗?”

崔梦溪一时无言,揣测不透纪青夜的心思。

“蠢货。”平淡的语气藏着些许怒意。

“白吹一夜冷风了!”纪青夜的手指划过她的脸皮,随即松开,“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军医,昨晚那些事那些话,你自己说过的做过的还记得吗?”

眼神有几分惊悸,崔梦溪垂下眼帘,“将军是在教我,不要锋芒毕露?”

纪青夜满意地看着她,“还不算蠢到家。”

“什么东西该说该做,你自己把握好,不要见到一个人,就跟他透露全部心思。否则,连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是。”崔梦溪的声音含着几分自嘲。是她疏忽了,蠢了一会,竟然跟纪青夜这种人说起往事,自寻死路。

本来就是合作关系,没必要动真感情。

两截小腿还暴露在空气中,急促不安。纪青夜随手拿起拎起一件外衣,扔到少女身上,“自己好好想。”说完便走。

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着漂浮的尘埃,崔梦溪伸出了手,让阳光落在手心上,从前傻得以为这些尘埃是萤火虫,其实只是尘埃而已。

拉下的裤腿,崔梦溪整理好衣摆,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日光也变得柔软起来,恰好落在她眉睫上,少女圆眼,却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就是她啊?”

“恩恩,刚才我亲眼看见将军抱她回来,难道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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