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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待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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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尹离开后,沈思与高承禹陷入沉默,书房内的气氛一时压抑至极。刚才两人情绪十分紧张,这时渐渐生出些恐慌。

  高承禹仔细想了想凶多吉少这几个字,如果这几日再不来新的消息,那大概是无事。

  沈思也是一样的心情,望着那封信有些愣神。

  许久,沈思出声:“若如你分析,只是为了破坏和谈,定不会是吐蕃军中之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挑起吐蕃与大唐战事,二是针对观常。”

  高承禹默默点头:“此次和谈条件双方利好,朝廷本就不愿在边境延续混乱,吐蕃不可能会拒绝。”

  “那便是这边的人。”沈思说。

  高承禹问:“你有头绪了?”

  沈思摇头,说:“没有明确头绪,但是和谈不成,翟临重伤,到底谁受益。”

  高承禹说:“和谈不成,观常责任重大。此时如果再次引起战争,绝不会这么容易解决,若是继续和谈,总要对此事有个说法,不然倒显朝廷软弱。”

  沈思眼睛眯了眯,神色郑重道:“但无论是再战还是再谈,都需要朝廷再作研究,指派新的大将军。”

  高承禹面上也浮出一丝阴冷的神色:“以陛下的期望,派谁去不是一目了然吗。况且观常这次任务失败,定会折损陛下的信任,也会让朝臣态度发生变化。”高承禹心下愤懑,朝中如何争斗,岂可以此等大事为筹码。

  高承禹说:“我先回府,派人打探消息。”

  沈思点头,又叮嘱:“切莫冲动,观常提前送信回来,我们要小心计划,不可鲁莽。。”

  高承禹点头,推门唤高其:“我们回府。”

  高其应声跟上,但至门口,也不见夫人,便问:“不和夫人一起回吗?”

  高承禹摇头:“我们先走。”

  高其刚见高承禹从书房出来的神色,便知是有事情发生,只听高承禹又说:“派人暗中留意翟府和吐蕃军中的消息,另派人调查近一月来吐突承璀行踪,无论何时辰,有消息立即报我。”

  高其也是心中一紧,连忙应下,安排可靠人手。

  快至午饭时,沈思才出书房,褚云和霍清见只他一人,便疑惑道:“子睦呢?”

  沈思吐了口气说:“子睦有些公务,刚被叫走了,让我来给你说一声,晚些时候会派人来接你。”

  “哦。”霍清答应着,猜想一定是出了什么急事,但既是公务,她便不会开口询问。

  倒是褚云,察觉出沈思情绪有些不同,虽看着与平日并无二致,但朝夕相处,岂会那么容易瞒过。

  就这样,一顿饭吃得甚是平淡,饭毕不久,霍清便也回了府。霍清来到书房门口,高其并不在,书房门半掩,高承禹坐在书案前,一手扶额,眼睛闭着,看不出神色,但周身都笼着一种悲色,她有些吃惊,似乎很少见高承禹这般状态。她叩了叩书房的门,高承禹睁开眼,眼神里有深深的疲惫。

  霍清问:“吃过饭了吗?”

  高承禹摇头。

  霍清便唤瑞雨去准备几样简单的饭菜。

  看高承禹心事重重吃饭的样子,霍清忍不住问:“可是遇到棘手的事情?”

  高承禹摇头:“希望没有那么糟。”这回来不过几个时辰,安排完要做的事情后,他便陷入等待中,浓重的担心与恐惧一一袭来,而现在能做的便是等,可又怕等来翟府的消息。

  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稳。子时刚过,高其传来消息:“朝廷收到通知,和谈失败,翟将军受伤。”

  高承禹问:“翟府呢?”

  高其答:“一切照旧。”

  高承禹松了口气,和谈失败这事他早已知道,明日上朝又是一番风雨。

  朝堂的争论无非是战与谈两种,有人义愤填膺,对于吐蕃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埋伏击杀我方大将,建议朝廷绝对不能容忍。也有人提出,常理推论,吐蕃不可能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有可能是栽赃陷害。还有人把这事推给回鹘,回鹘和亲被拒,也有动机。

  高承禹一直关注着吐突承璀的态度,难得这一次,吐突承璀竟然没有抓住机会落井下石。这太不不正常了,如果这事和他无关,那定然此时早已表态,以他的狂妄,定然是想要率领神策军直攻吐蕃。

  这便是最大的破绽,高承禹不是没想过会不会是周边其他国家使的绊子,但是昨日他在书房捋了捋,综合得来的关于吐突承璀近日的行踪动向,他的嫌疑最大。他一贯在乎军权,这次本来是他耀武扬威的机会,偏偏朝臣不愿,这大好差事便落在翟临头上,若是翟临失败,不论是战是和,吐突承璀料想皇帝还是愿意派他前往,不仅军权可以重新由自己掌握,功劳仍是他的,翟临手中的军权落于谁手尚不好说。即便不是他,那对翟临也是一次打击,对他自然有好处。

  这只是高承禹的推论和观察,但是没有证据,这些他不能在明面为翟临讨个说法,但是对付这种小人,高承禹从来不在乎手段如何。

  高承禹向来是个冷静的人,即便是在战场上,陷入绝境,他也能理智判断,奋力一搏,若论起战场上风云多变,他何曾惧过,又何曾如这两日般终日惶惶。说到底,剑在己手,势由己握,怎能如这等待宣判一般。

  沈思又如何呢?沈思从来以沉稳著称,从小便是,那老成虽多半是装出来的,但终归像模像样,再加上家中变故,生生就磨去了仅存的那点少年心性。沈思与翟临的交情,他怎能不知,若是此时沈思还能气定神闲,那真真是成神了。

  高承禹料得不错,沈思这几日也是有些恍然,虽面上如故,但一颗心总是悬着,那日所形容的光景,还有那句凶多吉少,真是让人无法静下心来,只是沈思比高承禹掩饰得更好罢了。

  看来这文樾院必得亲自走一趟了,关于刺客的信息,还有吐突承璀的蛛丝马迹,寻找若微定当比高承禹的人手要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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