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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孤雁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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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养了也近一个月时间,霍清的伤已好的差不多,高承禹派了几个兵士,命高其亲自送他们回长安。

  霍清隐约从沈思他们的谈话中得知成德又有举动,深知这一别或许许久不能相见,不由得有些担心和不舍。尤其与高承禹相处这月余,她对他的态度早已发生变化,高承禹虽未在言语上明说,但他对她如何,她也是知道的,但这一别少说一载,此后的事情谁能预料。

  高承禹、沈思夫妇将霍清与霍泉二人送至城外,细细嘱咐。原本霍泉执意要留下,被沈思硬是劝了回去,此时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

  褚云从出家门起就不断叮咛东,嘱咐西,霍清虽已听了好多遍,也得耐着性子听着。直走出城外几里地才说完。见高承禹有话要说,便低笑着在一边等候。

  其实昨日高承禹来见过霍清,但是满肚子的话却无从说起,只嘱咐了些路上的事情。

  因为有人在场,霍清只行了个礼,淡淡地说:“高郎保重。”便欲转身上马车,被高承禹叫住。

  “从邢州去长安的路上不必有什么担心,这一路走官道经官驿,十分安全,高其会保护你们。”高承禹说。

  霍清低笑:“这个你昨日说过了。”

  高承禹尴尬地笑笑,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霍清说:“这个你收着。”又说,“过阵子我要回长安一趟,到时还望你勿再躲我。”

  霍清问:“我何时躲过你?”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

  高承禹看着她那底气不足的样子,说:“还要我说吗?上元节后,我找了你多次,说是去参加游园,我也打听了,你根本不在。后来但凡有我参加的便见不着你,这未免太巧了些。”虽然在邢州的日子霍清看着与他亲切许多,但他也保不准这回了长安后会不会又变一个人。

  霍清当初是避着他,没想到他如此认真打听,更是对不上话来。她此时问自己:若再避着他,她还能做到吗?

  高承禹又问:“中秋如何?”

  “啊?”霍清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高承禹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失笑,说:“不许逃。”

  霍清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大约是中秋相见,又恢复了往日的俏皮洒脱模样,说:“不会不会,定然如同尾生般信守诺言。”这话一出口,自己先僵住了。

  高承禹也愣住,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庄子》中讲述,尾生要与心爱的姑娘私奔,约定在夜晚在一座桥边相见。尾生信守诺言,黄昏便来到桥旁,岂料突然暴雨倾盆,山洪暴发,水淹过了桥。尾生抱住桥柱寸步不离,最终姑娘逃出家门时,尾生抱柱而亡,姑娘也投江殉情。

  霍清赶忙改口:“我是说...”

  高承禹打断她的话,看着她定定地说:“好,我记住了。”

  霍清自觉失言,脸上腾地红起来,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高承禹看她的样子,心里欢喜,但也不想她太难为情,于是说:“上车吧,在长安等我。”

  霍清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霍清待走远,打开那个小盒子,是个白瓷杯,杯子看着没什么特别,但杯身上描了只飞翔的大雁。

  霍清将杯子握在胸口,有些怅然。大雁,是象征忠贞爱情的候鸟,也是嫁娶的聘礼。高承禹送她这个,这其中意思,她懂。

  近来成德和周边藩镇都很安静,并无新的动作,之前见王承宗与田季安互通,但也没折腾什么事,趁着皇帝封王承宗为节度使的诏书未到,高承禹将行营的军务布置妥当,于八月初赶回长安向皇帝禀报河北三镇的情况。

  他向皇帝力陈目前成德的形势,将成德的兵力和周边情形,并将他的主张写成奏报。

  按照皇帝的想法,王承宗为成德节度使,新收回的德、棣二州由薛昌朝任节度使,总领二州事务。这个薛昌朝本就是德州刺史,这次可是捡了个大便宜。说起来他还和王承宗沾些亲戚,是王承宗的姑父。

  皇帝虽然接受了王承宗的求好,但对王承宗并不是十分信任,他最希望的还是通过武力方式将成德顺利解决,打破河北三镇的格局。但听高承禹回来的奏表,字字句句都是反对开战,听心里十分不舒服:“这回奇了,让你去驻兵邢州,为的是什么,武将不愿打仗,倒是朝中的文官门主战。”

  高承禹听这话实在说得重了,单膝跪倒说:“非臣不愿战,而王承宗的野心不止于此,山西、河北等地又遭了旱灾,本就人心不稳。这一战并非易事,而若不能在一年内平了成德,朝廷势必被动。”

  李绛这时开口:“陛下,高都统绝非怯战之人,此前平定西川、镇海,高都统骁勇善战,绝不推诿。实在是这成德不比西川和镇海啊。西川、镇海孤立无援,且势力并不深。而河北诸镇的节度使根基深厚,百姓只知节度使,并不知朝廷。如果不准王承宗留后,那势必一战,若煽动起民意,并非一朝一夕可胜之事,这一战得不偿失啊。”

  皇帝紧抿嘴唇,沉思半响,又冷静下来说:“朕只是说说,如今王承宗既然主动求和,便也不必开战,但邢州也不可懈怠。”

  高承禹松了一口气,回道:“臣遵旨。”

  皇帝又说:“朕听闻南平郡王近来身体微恙,如何了?”

  高承禹答:“谢陛下记挂,家父偶感暑气,休息了几日,已无大概。”

  皇帝点头说:“那便好,既然回来了,多陪陪你父亲,过了中秋再走。”

  高承禹从宣政殿退出时,在殿外被李绛叫住。

  高承禹拱手道:“李翰林。”

  李绛看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递给高承禹说:“这是御史的奏本,你且看看。”

  高承禹打开一看,是一本参吐突承璀的奏本,竟是自己的二哥高承嗣所参,但所参内容未有夸大。

  李绛说:“这篇奏章看似参吐突承璀逾制专权,但若不是陛下授予,他又何来这权。如今局面对持不下,看陛下如今已有些松动,切不可在此关头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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