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强忍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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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里的东西,娅若整张脸都白了,她放下手里的报告,故作轻松的大笑起来:“我觉得,我只是摔了一跤,应该是外伤,外伤对不对,不可能,不可能摔出这样一个病来是不是?”

“我也是根据你的情况,初步怀疑,要想知道是不是,明天做完检查,才能知道。”医生说话总是这样的,不会很坦白,也不会很直接,总是会要求这样那样的检查,用数据来证实自己的推断。

但,这一次,她真的希望是医生给她开的一个大玩笑,笑过之后,会告诉她,她一切正常,可医生只是一个劲的叮嘱她,明天一定要来复查,复查之后,才有结论。

离开医院,娅若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一样,从二楼摔下来,她只是伤了手,可那位医生的话,却是真正的伤了她的心。

没有要家博陪着自己,事实上,一看到他,娅若就会觉得不舒服,只要他一出现,自己的生活就会一片混乱。

以前是,现在,也同样是。

没有回别墅,因为她知道他今晚不会过去,在这样的时候,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地方,她会更不安。也没有去找咏诗,因为她觉得,假如咏诗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起疑心,也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现在的她,没有地方可去,只能窝在他送她的名车里,独自担心着。

忽然,她的手机剧烈的震动起来,她看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路世铭两个字,整颗心都揪紧了疼,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接听了电话,那一声喂字说出以后,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很想在他身边寻求安慰,可现在的她,能做的,只是在这里独自伤心。

“怎么了?听声音有点不对。”他的声音同样的带着些紧张的成分,但却并不让人反感。

娅若强忍下眼泪,让自己尽可能听上去不带任何哭音:“没事,刚才喝东西呛到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

“是啊,太不小心了。”她附和着说着,第一次觉得找不到话题。

“嗯!你几点回来?”问出这话的同时,娅若的眼泪就压眶而出:“你在别墅吗?”

“是啊,我把你的行李带过来了。”虽然是借口,可这样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借口,还真是让人觉得温暖,娅若缓缓的点着头:“是吗,那谢谢了。”

“你还没说你几点回来呢?”

听到这样的问题,娅若沉默了,回去吗?真的好想回去呢,想窝在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是,可是现在还不行,她还没有等到最终的结果,她怕她回去后,就不敢再出来,所以,她哽着嗓子说:“我今天想在咏诗这里呆一晚,有些话想跟她说。”

“喔,这样啊。”

“嗯。”这借口到底有多烂?她已懒得去想,现在的她,脑子已接近空白,想着的,听着的,没有一件让她觉得轻松。

“明天我和你表哥要谈合同,可能会弄到很晚,到时候可能也不能去别墅,你要是害怕的话,明天就让咏诗陪你回别墅吧?”他很温柔的说着,娅若的眼泪,却是越来越多,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对她这样的好?

“好。”她已说不出太多话,因为,她忍得很辛苦,仿佛一张嘴,就能哭出声音。她害怕让他听见,害怕让他知道现在她的处境。

“那,没事我就挂了。”终于,他主动说出了这句话,娅若心中不舍,却还是很爽快的说:“好。”

事实上,他再不挂线,她就快忍不住了,所以,那一声好字之后,她直接挂了电话,而后,趴在方向盘上,哭得那样大声,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在快要接近的时候,遇到这样那样的事?

每一次都这样,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说她是天生的倒霉鬼?为什么,幸运这种事情,总是与她无关,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整整一夜,她都坐在车子里,胡思乱想着,直到,黎明前的那一线曙光照亮她的脸,她终于拖着疲倦的身体,重新走进了医院。

换了病服,她一项一项的做着检查,第一次,她发现,原来医院是这么可怕的地方,就连那浓郁的药水味,也让人觉得那样的害怕。

三个小时后,她再次坐在了那位医生的面前,虽然对方还没有开口,可他的表情,足以证明一切,娅若睁大了眼看着他:“确诊了吗?”

“很遗憾。”医生的话不多,但已足够让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木然的坐在那里,喃喃发问:“还有救吗?”

不想这么问,可她还有什么选择,这样的时候,得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机会的不是吗?所以,镇定,她能做的只有镇定。

“你应该感谢你弟弟把你推下了楼,发现得比较早,治愈的机率还是比较大的。”对于医生来说,大多时候不会肯定的告诉你,行还是不行,只是,在相对的情况下,他们会选择你比较能接受的方式,鼓励病人,让她们不要因为太害怕,而失去与病魔抗争的斗志。

娅若低着头,泪水已蓄满了双眼,但她却固执的不让它们滑落,只是平静的问:“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先回去等消息,我们需要几天时间来给你一个准确的说法。等确定的机率等等都评估出来后,我们会有一套专门为你设计的治疗方案。”很负责的说法,却又显得那样的残忍,娅若没有吭声,只是那样木然的起了身,然后,快步跑出医院,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大哭起来:“老天爷!为什么,你总是对我那样的残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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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只是独自一人舔着自己的伤口,一遍又一遍,似乎只有这样的平静,才能让她感受着自己还实实在在的活着。

乳腺癌,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得这样奇怪的病,事实上,她都还没有什么机会好好的利用一下它们,怎么它们就病了呢?疯狂的在网上搜索着所有关于乳腺癌的症状及治疗方法,当她看清那个切除两个字时,她整个人都颤动了,切掉吗?唯一的办法吗?

她觉得很难以接受,她还没有结婚,她还没有生孩子,她怎么能失去自己的乳房呢?虽然,虽然暂时只有生病的那一只会被切除,可是,也有复发的可能,也有可能一只也不能留。

想到这里,她再一次崩溃,上天给她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她怎么就只能这样接受呢?就没有让她反抗一次的机会了么?

颓废的坐在地板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想借此让自己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她喝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有醉意呢?她痛若的捶打的地板,想让疼痛提醒自己还活着,可是,为什么心底的位置也觉得空了呢?

她的爱情,她的追求,还有她一直想要的人,都要随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消失掉么?那么,她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她体验一下生存有多么残忍吗?她很想放声大哭,可她已没有眼泪,只是睁大的干涩双眼中,血丝密布,那样的狰狞着嘲笑她的可怜。

终于,她还是醉倒了,在喝掉了一瓶半的红酒后,直接不醒人事…………

接下来的时间,她尽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很正常,说话,吃饭,休息,每天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一直告诉自己,要有信心,哪怕她只剩下最后的日子,她也要活得快快乐乐。

路世铭合同敲定的那一天,娅若的诊断结果也完全出来了,那一天,路世铭在帝王顶楼的办公室和方绍轩签订合同,而她,却在医院的诊疗室里,接受最后的判决。

“所以,您是说我的属于是早期症状是吗?”不得不说,听到这样的话,娅若心里还是很庆幸的,也许,自己以后就是一个残缺的生命了,但至少不会说死就死。

“是的,手术后,只要控制得好,不复发不转移的话,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医生的说法,很保守,事实上,永远不复发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医生不可能给患者这样的答复。

“那复发的概率是多少?”这也是她是关心的问题,其实,在来的时候,她准备问医生的是,我还能活多久,现在能换成这一句,她已经很开心了。

医生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微笑着说:“那个说不太好,不过,你的情况还比较乐观,至少短时间之内,不必担心复发的问题,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不过,庄小姐以后,每年都必须要来做全面的检查。”

“必须手术是不是?”这话,问也是白问,可她还是想努力得到一个最终的答案,在她的心里,虽然乳房并不是身体最重要的器官,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又如何能不重视?

“我知道对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来说,是困难了一点,可是,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医生微笑着反应,娅若却中苦笑了一声笑,终于起身,跟医生说过谢谢后,再一次,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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